市场的理性回归——2012年秋嘉德油画及当代艺术拍卖解析

2012年嘉德秋拍，油画和当代艺术部分已被精耕细作地划分为四个板块：除了常规的油画雕塑和20世纪期早期油画家专场，还推出了人体造型艺术专场和艺术设计专场。嘉德油画及当代艺术板块总上拍量为224件，成交147件，同比春拍增加了27件，成交率为65.63%，而成交总额仅为1.24亿元人民币，同比春拍减少了23%，环比去年秋拍减少55.34%。 

表1 不同价格区间作品数量

 在高价作品方面，与2011年和2012年相比，500万以上的油画及当代艺术作品数量均少于前两年，并且价格差距扩大。今秋此板块的高价作品为陈丹青 2001年创作的《国学研究院(附1件油画稿及16件素描稿)》，成交价为2,070万元，位居目前今秋油画及当代艺术TOP榜单第二位。但与今年春拍和去年秋拍相比，仍有一定的差距：今春的高价作品沈尧伊1975-1976年创作的《革命理想高于天》成交价为4,025万元，去年秋拍推出的徐悲鸿1939年创作的《珍妮小姐画像》成交价为5,750万元。位居今秋油画及当代艺术TOP榜第二位的是李铁夫的《遥望瀑布》，该作品以782万元的价格成交，与《国学研究院》的价位相差1,288万元。 

表2 2012年秋拍嘉德油画及当代艺术拍卖TOP10 

数据来源：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统计时间2012年11月1日。

嘉德油画及当代艺术不同细分板块之间也呈现不同的发展状况。相对其他当代艺术、写实板块等，早期艺术大师作品市场相对稳定，李铁夫、孙宗慰、林风眠等艺术大师的作品仍然备受关注。20世纪期早期油画家专场中竞争最为激烈的莫过于买家对孙宗慰作品的竞争。

其作品《蒙藏人民歌舞图》(1942年作)经过多轮竞争最终以253万的高价成交，高出最高估价173万的价格。另一幅作品《红莲》(1944年作)也以高出最高估价21.1万的价格成交，占该场10件溢价作品的20%。而本专场30件成交作品中20件落于估价之间，且冯法祀、秦宣夫、陈抱一、吴冠中等人的作品全部流拍，成交率仅为73.17%。

早期油画家作品市场存在最大的问题，是缺乏系统的学术梳理和真伪鉴定，除了个别流传有序、屡经展览、著录和发表的作品外，大量作品既难于上拍，也难于成交。相比台湾杨三郎第一代留日画家作品全集的出版，内地第一代油画家的档案整理尚未开始。早期油画拍卖需要市场与学术接轨，只有这样，才能健康发展。

写实油画作为中国收藏界的特殊门类，有着广大而坚实的受众。嘉德这一板块发展相对坚挺，杨飞云 1987年创作的《女人与猫》以690万元的价格位居此次嘉德油画及当代艺术拍卖TOP榜第三。艾轩的《有风从两肩掠过》也取得402.5万元的成绩。但这一板块中，由于好中之好的作品，在前几年的收藏中早已换手，成为各藏家的核心藏品，不会轻易释出。而一般写实作品，如果不能与精品在估价、售价上形成差价，则不会为经验日趋丰富的藏家接受。这也是导致陈逸飞、杨飞云等作品流拍的重要原因。《苏州风景 NO.1》和《江南水乡》作为陈逸飞的非代表性、非典型作品，其估价相对较高。 

陈丹青 2001年作 国学研究院 成交价RMB2,070万元

当代艺术作为前几年艺术市场中异军突起的黑马和宠儿，由于目前面临价格透支和品位转换两种挑战，嘉德此次推出的当代艺术流拍率最高，王广义、刘野、尹朝阳、毛焰、王怀庆、叶永青、丁方、夏小万、石冲、曾传兴等作品全部流标。接下来的当代艺术拍卖，拍卖行只有小心应对才能发展。

至于艺术设计品作为一个新门类，其实验性和藏家需求尚在磨合，有50%的成交率，亦可谓差强人意。

此外，还反映出另外一个信息，藏家更加理性，“追星现象”弱化，买家不再像之前盲目地追求名家作品、图录封面作品。如此次秋拍嘉德推出的陈逸飞和吴冠中的作品均流拍，而其他二三线的艺术家的作品却以高出估价很多倍的价格成交。

此次嘉德油画及当代艺术拍卖，比起2012年春拍和2011年秋拍，在成交上清晰地呈现出逐步衰减的趋势，高价成交品也相应减少，而导致这一变化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今年宏观经济的流动性过剩明显衰退，闲钱、热钱、盲目投资的钱等资金流入艺术品市场明显减少，由艺术品市场的资金总量在扩张期形成的交易规模向理性回归，高价艺术品明显减少。这一趋势并不是艺术市场颓废的表现，而是回归到正常交易和理性价格的体现。

第二，高端作品中的珍品、重要作品和高价位作品持有者的普遍惜售心理，为隐蔽在拍卖表象之后的市场下滑的原因之一。这完全符合艺术品交易历史上的普遍规律：即高价精品逢涨则出;在调整平稳期，则藏而不露。从全球艺术品市场史看，高价艺术品只是集中在经济景气的年份集中呈现。而由于经济周期的变化和回落，不急于套现的世家旧藏中高端藏品会进入漫长的冬眠期。

第三，关于拍品的估价，目前拍品的估价依然是在2010年和2011年高点的基础上适度回调，而买家很难接受把高峰期的成交价格当作目前成交价格的基准。因此，实际成交价格的预期造成了30%左右的流标率。以陈丹青的《国学研究院》为例，2007年的成交价格为1,344万元人民币，今天的成交价格为2,070万元，五年的周期价格仅上升了54.02%，而按照复利计算的名义年收益率为9.02%，扣除通货膨胀之后年收益率仅为6%左右。

基于以上的分析可以说，今年的价格指数及拍卖行的估价趋势一定要在2011年的基础上下降，而对于2011年的逢高购入的艺术品持有人而言，目前的价格水平加上持有期所产生的负利，是很难套现盈利的。而对于2009年以前的购入艺术品资产的持有人来说，也必须调整盈利预期，目前的价格恐怕很难追平2010—2011年高峰期的价格。

在经过了2010—2011年高峰期，价格回调，既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经过高峰期的市场发酵，大量新入市的个人买家和机构买家，依然有兴趣有资金，只不过观察的多，下手的少，即便下手也出手谨慎。在这个意义上，只要价格合理，上一波繁荣期带来的藏家激增、成交规模扩大等积极成果依然存在。 

表3 2012年秋拍油画及当代艺术拍卖TOP10

 数据来源：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统计时间2012年11月1日。